第5章 幽冥渡

暗河的水流湍急,萧景琰借着玄瞳的银光在黑暗中穿行。体内九颗星辰碎片正在经脉中游走,每一次流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外祖父临终前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回:星杖插入心口的刹那,老人眼中闪过解脱的笑意。

“记住,星见者的使命是守护天命...“

水流突然变得粘稠,带着咸腥的海水味道。萧景琰意识到自己正在接近幽冥海的入海口,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那旋律与母亲哄他入睡时的摇篮曲一模一样。

玄瞳穿透浑浊的水流,看到前方出现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闪烁着幽蓝光芒,隐约可见鲛人雕像的轮廓。当他游近时,雕像的眼睛突然亮起,歌声骤然变得尖锐。

“擅闯幽冥海者,死!“

数十条黑影从漩涡中跃出,银鳞在暗流中闪烁寒光。萧景琰的玄瞳自动捕捉到这些鲛人战士的能量轨迹,他们手中的三叉戟缠绕着水属性真气,每一次挥动都带起狂暴的暗流。

“我是黎九曜,巫族最后的星见者!“萧景琰用巫族古语高喊,同时催动体内星辰碎片。九道银光从胸口迸发,在暗河中交织成星图。

鲛人战士的动作突然停滞,为首的女战士游近细看星图,银鳞下的瞳孔剧烈收缩:“确实是星见者的印记...“她收起三叉戟,做了个跟随的手势:“公主等你很久了。“

穿过漩涡的瞬间,萧景琰感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幽冥海底矗立着水晶宫殿,珊瑚丛中游弋着发光的鱼群。但玄瞳看穿了这梦幻景象下的真实:宫殿外墙爬满裂痕,鱼群身上带着溃烂的伤口。

“你终于来了。“

空灵的声音从宫殿深处传来。萧景琰跟随女战士游过长长的回廊,在正殿见到了鲛人族公主。她坐在贝壳王座上,银发如瀑,鱼尾上的鳞片却黯淡无光。最令人震惊的是,她手中握着的正是第二块星盘碎片。

“十五年前,你母亲将这块碎片托付给我。“公主的声音带着疲惫,“作为交换,我给了她一滴鲛人泪。那滴泪能让你在成年时觉醒玄瞳...“她突然剧烈咳嗽,鳞片间渗出黑色血丝。

萧景琰的玄瞳看到公主心口缠绕着诡异的黑气,与汪直体内的蛊毒如出一辙:“是谁下的毒?“

“萧氏皇族。“公主苦笑着展开鱼尾,露出溃烂的伤口,“他们想要星盘碎片,更想要鲛人族掌控潮汐的能力。三年前,萧景桓带着钦天监的人来到幽冥海...“

话音未落,宫殿突然剧烈震动。玄瞳穿透水晶墙壁,看到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萧景桓站在主舰甲板上,手中青铜罗盘直指海底。

“交出星见者,否则血洗幽冥海!“

战鼓声透过海水传来,震得人耳膜发痛。鲛人战士们纷纷拿起武器,但他们的动作明显迟缓,显然都中了蛊毒。公主将星盘碎片递给萧景琰:“带着它快走,去东海找龙族...“

“不。“萧景琰握住碎片,感受到两股能量在体内融合,“我有办法救你们。“

他闭上眼睛,任由玄瞳银光暴涨。星图在脑海中展开,九颗星辰碎片开始重组。当第二块碎片归位时,他看到了破解蛊毒的方法——需要以星见者的精血为引,配合鲛人泪施展净化之术。

“你疯了吗?“公主抓住他的手腕,“这样会耗尽你的生命力!“

“母亲用生命保护我,外祖父以死守护星盘。“萧景琰划破掌心,让鲜血滴入公主的伤口,“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们了。“

银光从伤口处蔓延,所到之处黑气尽散。鲛人战士们纷纷恢复活力,但萧景琰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当最后一丝黑气消散时,他踉跄着跪倒在地。

海面上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玄瞳穿透层层海水,看到战船正在互相攻击。原来是恢复力量的鲛人战士们发动了潮汐之力,制造出巨大的漩涡。

“快走!“公主将一枚鳞片塞进他手中,“这是通往东海的传送符。记住,龙族虽然强大,但他们...“

话音未落,传送符已经启动。萧景琰最后看到的是公主担忧的眼神,以及海面上燃起的战火。当空间扭曲的眩晕感过去后,他发现自己站在悬崖上,脚下是波涛汹涌的东海。

体内两块星盘碎片正在共鸣,玄瞳自动捕捉到海底龙宫的位置。但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真是感人啊,七弟。“

萧景桓从阴影中走出,手中青铜罗盘疯狂转动:“你以为逃到东海就安全了?钦天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