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个字念人!

去求王地主?!

这事想都不用想,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视他的地为命,老朱胆敢上门开口,指定立着进去,横着出来。

就在气氛愈发压抑的时候,张恒幽幽开口,“我倒有个办法。”

一瞬间,屋内几人的目光全部注视在张恒身上,目光灼灼,

对啊!

怎么把张恒给忘了,现在的张恒可是修行者,只要他肯出面,王地主岂能不给面子?

“此事还得恒哥儿出面,如今的恒哥儿可是修行者了!”

“没错,只要恒哥儿出面,那王地主肯定乖乖听话。”

“……”

老朱这时听到几人所言,先是惊诧于张恒成了修行者,而后那一双混浊的双眼中绽放出希望来,

当即,老朱就要向张恒下跪,祈求张恒为他儿媳妇讨来一块安葬之地。

张恒一把扶住老朱,没让其跪下,“我只说有办法,但不是我去出面讨要一块安葬之地。”

几人困惑不解的看向张恒,显然不明白张恒是什么意思。

张恒继续道,“此番我若去讨要,或许王地主会给几分薄面。

可往后呢?人总有那一天,往后我还能每次都出面不成?

想要有块安葬之所,那就得把地拿回来,拿到自己手中。”

话至此,屋内几人哪里还不明白张恒的意思,

想要把地拿回自己手里,那就要把王地主除掉。

张平安瞧着儿子眉心不自觉的蹙起,但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就这么,屋内沉默了良久,

其中一位老汉率先打破了沉默,“王地主养着家丁护卫上百人,且都有甲胄,利器,我们……怎么可能是对手。”

“恒哥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目前还是把老朱儿媳妇安葬了吧。”

“是啊,那王地主在县里还有关系,我们若动手,怕是要被安上造反的罪名。”

“恒哥儿,还是算了吧。”

“……”

显然王地主积威日久,而现下村子里还勉强能过活,

张恒很清楚,跪的久了,想要站起来是不容易的。

这时张恒再道,“以后?各位家里的粮食还能有多久的以后?

王地主家中,粮食定然是堆积如山,分了粮食,足以撑到来年,我会做主,将土地平分给各家各户,届时各自分的土地,各自耕种,难道不好?

况且,此番前往,我必然会去,也会出手,县衙那边你们也不必担忧,我会同县令大人谈妥。”

顿了顿,张恒再道,“你们好好考虑一下,现在也可以回去和家人商量一番,时限一个时辰,然后来给我一个答复。”

说完,

张恒不再言语,自顾自坐到老朱家屋里仅有的一条破旧板凳上,继而闭目假寐了起来了。

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几个老汉也是各自离开,

老朱在张平安的眼神示意下也是走到了屋外。

这时,张平安假咳了几声,张恒睁眼从板凳上起身,将自家老爹扶到板凳上坐下,

张平安神色里尽是忐忑,小心翼翼道,“恒儿,你……打算起事?这事可不能胡来,你现在是修行者,可也只是刚入门,不能做这大逆的事。”

张恒回道,“爹,你宽心,我不是要起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我自身做考量,毕竟赵春三人死了,这事想要妥善的解决,需要一些筹码。”

张平安不知道张恒怎么想的,但见儿子胸有成竹,虽是担心,但也只道,“你自己想好就行。”

——

与此同时,

村里那从老朱家离开的几个村里颇有威望的老头将张恒的话传出去,并且各自在家商量着,

“当家的,这事……可不能做,王地主家那些护卫厉害的很,你要是有个万一,这个家可怎么办。”

“我晓得,我也怕,可……家里确实快要揭不开锅了,王地主没了,他的粮食我们就能分了,恒儿承诺,把土均分给我们,真要成事了,家里就不愁了。”

“不行,谁知道张家那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张家小子不是那种不守信的人,而且人家现在是修行者,不至于为了那点粮食,干这种事,要不试试吧?!”

另一家,

“爹,我觉得能行,拼一把,恒哥自小就是个人品好的,他的话可信。”

“爹,我也觉得能试试,咱们家没多少粮了。不如拼一把,总比饿死强。”

“……”

又一家,

“不行,这事绝对不能出头干,谁想去谁去,万一成了,那张家小子不是说均分嘛,那也该均分给咱们家。”

“有道理!”

——

各家都在商量着,心思各异,其实赞同的人还是少数。

大多数是心动的,可胆量却不足,脑海里想想王地主的威严就胆寒。

很快,

距离张恒规定的时间只剩下了一刻钟,大批的村民都到了老朱家,

见一众村民来的差不多,张恒站在院外,站在众人身前,手中拎着那把染着鲜血的刀,在身后的土墙上,划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字,

张恒转身,环视在场众人,“这个字,念人,谁来告诉我,这个人字是什么意思?!”

言落,

鸦雀无声,

最终还是一个半大小子回道,“人是地主,地主说我们是牛马,奶奶说我们不如牛马!”

这一瞬间,张恒是恍惚的,这样的回答前世他刷短视频的时候看过很多次,一模一样的回答,

前世的张恒在太平盛世里,虽有感慨,但和切身处于这个真实的封建皇朝世界里,再听到这样的回答,看着那瘦弱,皮肤黝黑的少年,张恒的心在隐隐作痛。

这残酷的封建皇朝,视百姓如猪狗,随意的虐杀,视为刀俎待割之鱼肉,

全国大旱,可税收愈重,高高在上的权贵,如同一只只虫子,爬在穷苦百姓的身上吸血,拼尽全力的压榨,恨不得敲骨吸髓,榨干所有的价值方可罢休。

待张恒从恍惚中回神,提着那刀,在土墙上划下了一个手字,

“这个字念手,我们人人都有一双手,地主阶级的手是拿着刮骨刀欺压穷人的,而我们呢?我们必须依靠这双手,抢过地主阶级手中的刮骨头,打倒他们!”

“我们穷苦百姓,不要做什么牛马,我们要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