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父亲大哭一场,反倒郁结消弭,精神大振。
三兄弟都松了一口气。
面对父亲满含期待的催促,刘赤峡不敢怠慢,拿起玉简贴在额头。
灵识探查之下,《砥砺养意气》五个大字浮现而出。
刘赤峡激动不已,以为又是一本功法。
可随着玉简研读的深入,刘赤峡察觉出不对劲,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这一幕可把众人的胃口彻底吊了起来,等到刘赤峡放下玉简,刘白溪忙问道:
“大哥,这玉简有何特殊之处吗?”
“这玉简之中不是功法,而是一道术法,名为——《砥砺养意气》。”
刘青烛问道:“这术法有何玄妙?”
“这道术法与我家现存的所有术法,都不相同。”
刘赤峡斟酌道:
“《砥砺养意气》旨在借助砥砺坎坷,磨难艰险,挫折危机让修士在中丹巨阙蕴养意气。”
“修士可以凭借蕴养出的意气,在功法运转,术法厮杀,道行感悟等方面平添三分威能。”
“若在危急存亡之际,修士将蕴养的意气刹那燃尽,则能根据意气多寡提升不等的实力。”
《砥砺养意气》的修炼方式以及术法功效,刘家众人简直闻所未闻,如今乍听之下,人人皆感好奇。
“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巨阙为根基修炼的术法。”刘白溪饶有兴致的分析道:
“不过中丹巨阙重在藏气,《砥砺养意气》在巨阙蕴养意气,倒是恰如其分。”
刘青烛接过话茬道:“《砥砺养意气》虽不知品阶,可这术法辐射甚广,威能着实不凡。”
“若真在巨阙蕴养出意气。不仅诸多方面平添三分威能,还能在厮杀时多一张底牌。”
刘赤峡双眉紧蹙,解释道:
“『砥』指的是细腻的磨刀石,『砺』则指粗糙的磨刀石,砥砺意指磨砺、磨练。”
“这《砥砺养意气》注定易学难精,你我兄弟想要蕴养意气,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如果将《砥砺养意气》修行至登堂入室的地步,那也就意味着刘家的未来将会多灾多难。
以刘赤峡的性格自然不愿如此,他更希望未来的家族无灾无难,兄弟一路顺遂平安才好。
刘青烛听出大哥未曾吐露的心意,轻笑道:“大哥,道途艰险,必定不能一帆风顺。”
“如若家族未来到了危机存亡之秋,有《砥砺养意气》做腰胆,那才是你我兄弟之幸。”
刘白溪附和称是。
刘赤峡细想确实如此,讪讪一笑,回道:“三弟,说的对。”
刘棋听完膝下三子的一番交谈,对第二枚玉简有了一定了解,屏息凝神问道:
“这《砥砺养意气》虽不是功法,但对我家也有大用处,对吧?”
“这是自然。”刘青烛解释道:
“爹,别看这储物袋中只有孤零零两枚玉简,可这两枚玉简却另有乾坤。”
“一门功法助我家打通筑基之路,一门术法助我家增添腰胆,我家得此玉简,可谓拨云见日得见青天矣。”
“好,好好!”
刘棋涕泪纵横的面容,在烛光中忽明忽暗,松垮的皮肤随着抽泣不住颤动,浑浊的泪珠滚进花白胡须里。
刘青烛单手暗中掐诀,指间流转的青色灵光如春溪般,漫过老人佝偻的脊背,抚慰他的心神。
得知蹉跎了半生的仙缘,对自家拥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得知断臂抢夺的储物袋,玉简内蕴一条家族的通天路。
刘棋的精气神再度重回巅峰,他摆手道:
“别管我,你们继续。”
“诶。”刘赤峡颔首应答,抬眸道:“二弟,三弟。”
“你二人还没到胎息五层玉京轮,没有凝聚出灵识,无法探查玉简。”
“我这就将两枚玉简,尽数誊抄出来,让你二人一览。”
“好。”
刘青烛侧目提醒道:“二哥。你我将其牢记在心,还需按例焚毁才是。”
自家秘辛太多,一切须得慎之又慎才行。
刘白溪自然明白三弟的意思,附和称是,旋即为大哥取来纸笔。
刘棋则是搬了张椅子挡在门口,怀里揣了把短刀,双眼微眯看似打盹,实则警惕异常。
“二弟,三弟。”刘赤峡一边誊抄功法,一边问道:
“这段时日,曹佘两家可有变故?”
刘白溪解释道:
“佘登峰一事曹家一应揽下,不过佘登峰是佘家嫡系血脉,一遭生死,两家愈发结怨。”
“好水湾之争如今已是愈演愈烈,好在目前曹家隐隐占据上风。”
刘赤峡一边誊抄功法,一边回道:“此番我家置身事外,曹家行事还是讲规矩的。”
三兄弟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青烛紧接着说起这段时日,他与二哥执掌观溪大权的所作所为。
当得知二弟三弟,不仅对观溪巡社进行了改制扩编,还针对各亭各里罢黜与斩杀了一批官吏。
刘赤峡执狼毫的手腕悬在半空,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晕开黑牡丹似的痕迹。
“你二人向来比我聪慧,为何这一次,却……”
刘白溪打断大哥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道:
“我与三弟施威,大哥自然施恩。经过我与三弟的筛选,这份名单上的人可堪一用。”
“大哥可以自行采纳拔擢,如有其他良才美玉,大哥也可自行安排。”
刘赤峡双眸直勾勾盯着名单,顿在原地良久,叹道:
“你二人何必作践自己?徒将好名声留给我呢?”
“因为你是少族长!”
刘青烛神情严肃,一本正经道:
“大哥往后要接替爹执掌观溪,需要一批人唯你马首是瞻。现在好人自然需要你来做。”
“不过为尊者需恩威并施,大哥今次施恩笼络,但往后也需施威恫吓才行。”
“是该如此。”刘白溪冷声道:
“小人畏威不畏德,君子畏德不畏威,我家还需时不时敲打一二。”
二弟三弟的良苦用心,刘赤峡自然感受得到,轻如鸿毛的名单,此刻却重如泰山。
刘赤峡眼眸含泪,抬眸望向二弟三弟,嗓音嘶哑道:
“于我而言——”
“功法术法哪堪腰胆重任,你二人才是我家的腰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