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色魔术秀

暴雨如注,米花市大剧院外的霓虹灯牌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就像一个虚弱病人的呼吸。雨水顺着“国际魔术大师巡回演出”的海报往下淌,把海报上魔术师原本灿烂的笑脸,晕染得扭曲又诡异,活脱脱像个恐怖片里的鬼脸。尘顾裹紧外套,站在剧院外的梧桐树下,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时不时有几滴雨水顺着他的衣领往下钻。他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邀请函,这封烫金信封已经被雨水浸得发皱,边角都卷了起来——三天前,他在阁楼信箱发现它时,还以为是谁开的玩笑,可上面印着的梅花 K图案,和父亲遗留的魔术道具纹路简直一模一样,就像照着模子刻出来的。

“又在发呆,小心感冒!”青子撑着透明雨伞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伞面上的水珠噼里啪啦往下掉,溅在两人脚边的水洼里。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尘顾,脖颈间的吊坠随着动作晃了晃,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我跟你说,监控显示金色面具人的爪牙昨晚就在剧院附近晃悠!”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个迷你耳麦,像变魔术似的在尘顾眼前晃了晃,“设备都调试好了,说不定这次真能挖到时之回廊的新线索!”

尘顾接过耳麦别在领口,眼睛却还盯着海报上那个模糊的魔术师头像,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这个梅花 K图案,和我爸藏在魔术帽夹层里的刻痕一模一样。”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场演出绝对没表面这么简单。”说完,他转头看向青子,眼神里满是担忧,“等会进去后,你一定要跟紧我,千万千万别单独行动,听到没?”

“知道啦知道啦!”青子吐了吐舌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可身体却悄悄往尘顾身边挪了挪,“你比我爸还啰嗦!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遇到危险,你可不准又像上次那样,一个人傻乎乎地冲上去当什么英雄!”

推开剧院大门,一股热浪夹杂着爆米花和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座无虚席,观众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声,混着舞台上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吵得人耳膜生疼。舞台上,一个巨型魔术箱正闪烁着七彩灯光,就像一个巨大的万花筒。当主持人扯着嗓子激昂地宣布“有请神秘嘉宾——暗影魔术师”时,尘顾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聚光灯“唰”地亮起,烟雾中缓缓走出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魔术师。他黑色斗篷随风飘动,里面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身,让尘顾瞬间想起旧码头冷藏箱里那些恐怖的尸体——一模一样的标记,就像恶魔烙下的印记。

“是他!”尘顾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疼得他直皱眉。青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红润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声音都开始发抖:“那些纹身...和人体实验的标记简直一模一样!”

乌鸦魔术师突然发出一阵怪笑,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在剧院上空回荡,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下来,我将为各位表演一场独一无二的死亡逃脱!”他故意拉长语调,“不过这场魔术,需要一点特别的‘助演嘉宾’。”话音刚落,一道红光突然从他手中射出,在观众席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一个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身上,“就你了,可爱的小朋友!”

小女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住妈妈不撒手。母亲把孩子护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惊恐和愤怒:“不!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尘顾“腾”地一下站起身,就要往舞台冲,却被青子死死拽住衣角:“别冲动!你看舞台周围泛着蓝光,那是能量屏障,硬闯进去会被困住的!”

乌鸦魔术师大笑着钻进密闭的水箱,锁链哗啦哗啦响个不停。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水箱逐渐注满红色液体。尘顾却突然瞪大了眼睛——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颜料!液体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和潘多拉能量波动的频率简直如出一辙,就像毒蛇吐着信子,透着股说不出的危险。

“快阻止他!这根本不是什么魔术!”尘顾大喊着冲向舞台,可一道金属栅栏“嗖”地从地面升起,拦住了他的去路。水箱里的乌鸦魔术师突然疯狂挣扎起来,黑色液体不断从面具下渗出来。观众席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惊恐地指着水箱——魔术师的皮肤正在被红色液体腐蚀,里面闪烁的机械零件若隐若现,和旧码头那些被改造的尸体如出一辙,场面恐怖得像噩梦。

“青子!你从左侧安全通道绕到后台,我想办法破解机关!”尘顾头也不回地喊道。青子咬了咬牙,眼里满是担忧,但还是果断转身冲进了混乱的人群,临走前还不忘大喊:“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青子好不容易挤到后台,就看见几个工作人员正慌慌张张地搬运着印有“时空管理局”标志的黑色箱子。她刚想凑近看个究竟,“嗖”地一道激光擦着她耳边飞过,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窟窿。三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中的武器泛着幽蓝的光芒,就像一条条吐着毒信的冰蛇。为首的面具人发出一声冷笑,那声音冰冷得让人发颤:“青子小姐,不该看的东西,还是别看,免得惹祸上身。”

“你们到底在策划什么?”青子握紧弹弓,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那些被你们改造的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生命?在时空管理局眼里,不过是随手就能丢弃的棋子罢了。”面具人举起武器,枪口直直瞄准青子的胸口,“就像你脖子上的吊坠,很快也会成为我们打开潘多拉的钥匙,可由不得你反抗。”

剧院外,暴雨下得更急了,雨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尘顾好不容易破解了舞台机关,却只在水箱底部发现一枚刻着“回廊 07”的金属徽章。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警笛声,他握紧徽章,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一看,徽章边缘的齿痕,竟然和父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张旧地铁票完全吻合,就像两块能严丝合缝拼在一起的拼图。

而此时的青子,正被困在一个装满神秘液体的集装箱里。那些液体冰凉刺骨,漫过她的脚踝,渐渐往上蔓延。她脖颈间的吊坠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液体中缓缓浮现出金色面具人模糊的虚影,那身影仿佛在狞笑,看得青子头皮发麻。

“尘顾...救我...”青子的声音通过耳麦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助。尘顾浑身一僵,抬头望向剧院深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他握紧拳头,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可他却浑然不觉,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