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幕后的低语

“爆弹攻击?”一名暗部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面具下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其余几人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不明白这个词汇的含义。

卡卡西的独眼微微眯起,深深地看了炼一眼。“你的顾虑......很特别。我会向相关部门反馈。”他最终只是如此说道,没有深究,但那份审视的意味却更浓了。

队伍重新启动,沉默而压抑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炼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观察着。

穿过稀疏的树林,高大的木质围墙映入眼帘,其后是鳞次栉比的建筑。

这就是木叶村。从40K的视角来看,这里的防御工事简陋得可笑——没有自动炮塔,没有能量护盾,甚至连像样的反步兵雷区都看不见。

城墙的高度和材质,在一次标准的炮火准备下,恐怕连一分钟都撑不下去。

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脸上带着一种炼在帝国世界中从未见过的、近乎松弛的表情。

孩子们在嬉笑打闹,商贩在叫卖,忍者们也大多步履从容,没有那种时刻紧绷、随时准备投入下一场血肉磨坊的杀伐之气。

“真是......令人不安的和平。”炼在心中低语。

这种毫无防备的姿态,在帝皇的敌人眼中,无异于敞开大门的羔羊圈。

一支训练有素的星界军小队,或许就能轻易搅乱这里的秩序。

炼的目光记录着建筑的结构、街道的布局、人员的流动模式,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属于木叶自身的防御节点。

很快,他们来到一栋外观朴素但戒备森严的建筑前。这里没有寻常忍村机构的标识,只有厚重的铁门和门口站岗的的忍者。

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木叶拷问与讯问部队。”卡卡西简单介绍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名。

炼的目光扫过建筑的外墙,评估着其可能的结构强度和防御等级。

“设计理念偏向于内部囚禁,而非外部防御。”他低声分析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卡卡西的脚步再次顿了顿。这孩子,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进入大门,内部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冰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息。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铁门,偶尔能从门缝中听到压抑的呻吟或低吼。

炼对此视若无睹。这种场面,比起机械神教的改造实验室,或是混沌信徒的献祭神庙,简直温和得像个疗养院。

卡卡西将炼交给两名面无表情的拷问部队成员,并低声嘱咐了几句,提到了伊比喜队长和特殊对待。

炼被带进一间狭小的单人囚室。四壁是光滑的金属,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发出惨淡白光的顶灯。

一张冰冷的石床是唯一的陈设。

“咔哒。”铁门在他身后重重锁上。

【环境分类:二级安全收容单元。】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冰冷地提示,【人员配置:中等,威胁等级:低。】

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

系统给予的临时痛觉抑制效果正在消退,身体各处的伤口重新叫嚣起来,右臂的骨裂处更是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

炼默默忍受着,同时开始在脑中梳理那部《帝国卫队体能训练手册(删减版)》的内容,寻找能缓解当前状况,或至少能让他保持清醒的呼吸法和肌肉控制技巧。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铁门再次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几乎占据了整个门框。

来人面容刚毅,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划过鼻梁,延伸至脸颊,赋予他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气势。

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森乃伊比喜。木叶拷问与讯问部队队长。

伊比喜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浸染过无数黑暗的眼睛,一寸寸地审视着炼。空气仿佛凝固了,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过来。

这是他惯用的开场白,足以让大多数意志不坚的犯人崩溃。

炼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回望着他。

没有恐惧,没有退缩,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的眼神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倒映着伊比喜那张狰狞的脸,却不起半点涟漪。

在炼看来,这种程度的心理施压,比起那些能直接侵蚀灵魂的亚空间低语,或是审判庭异端裁判官那混合着信仰与疯狂的质询,简直是小儿科。

数分钟后,伊比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从这个孩子眼中,看不到任何他所期望的东西。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伊比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粗糙的砂石在摩擦。

炼的嘴唇动了动,吐出清晰而冷静的字句:“我推测,是为了确定我的身份、来源、能力等级,以及对这个聚落的统治体系可能构成的潜在威胁程度。”

伊比喜皱了皱眉,这孩子说话的腔调......感觉很奇怪,用词更是闻所未闻。

聚落?统治体系?潜在威胁程度?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杀了两个人。”

伊比喜的声音冷了下去,试图将话题拉回他所熟悉的轨道,“手法干净利落,不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做到的。”

“他们的行为模式被判定为直接敌对,”

炼面无表情地回答,“基于当时可用的资源和我当前的能力,采取的清除方案已是最优解。他们的死亡,是其自身选择的必然结果。”

伊比喜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清除方案?必然结果?

这小鬼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他审问过形形色色的忍者、叛徒、间谍,但从未遇到过如此......规格之外的对手。

“嘴还挺硬。”

伊比喜冷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巨大的阴影将炼完全笼罩,“小子,我有很多方法能让你开口。痛苦,有时候是最好的老师。”

炼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痛苦是一种生理现象,其目的是警示肌体损伤。通过意志力、神经阻断或化学制剂进行调节后,其作为审讯手段的效能将大幅降低。贵村......嗯,木叶,作为重要的军事据点,其行动人员想必也接受过类似的抗审讯训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审讯的目的是通过施加不可逆的生理损伤来摧毁个体的思维能力,那另当别论。但那样获得的情报,其准确性和价值也值得商榷。”

伊比喜愣了一下。

这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甚至带着某种......探讨的味道?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审讯一个孩子,而是在和一个身经百战、对人体和精神领域都有着恐怖认知的人对话。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一丝丝被冒犯的恼怒。

“你......究竟是什么谁?”

伊比喜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原本想施加的心理压力,此刻却更像是一种质问。

炼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抹极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

这或许是他第一个表情。

“我是一个幸存者,审讯官阁下。”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在你们无法想象的烈焰中被锻造,在你们无法理解的黑暗中前行。现在,我们可以省去这些......前戏,进行一次更有效率的情报交换了吗?前提是,你能提供我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作为回报。”

伊比喜的眼睛猛地睁大了,那道狰狞的伤疤似乎都在微微抽动。他被这孩子话语中那股堪称狂妄的平静与自信,彻底惊呆了。

情报交换?回报?这小鬼,竟然想反客为主,跟他这个木叶拷问部队的队长谈条件?!

一股怒火险些冲垮伊比喜的理智,但更深处,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危险气息的兴趣,却如同毒蛇般悄然苏醒。

他死死盯着炼,仿佛要将这个瘦小的身影彻底吞噬。

“效率......回报?”伊比喜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声音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告诉我,小鬼......你,或者你背后的存在,究竟掌握着什么,才让你有如此的底气,敢在这里,对我森乃伊比喜,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