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冰魄之毒
丘处机背柳如烟疾行至长安西郊破庙,寒蝉阁秘法反噬愈发猛烈。她指尖冰晶蔓延至腕脉,却强行以真气封住寒气:“休管我...速寻鲨帮据点,雷啸天知晓地魄丹秘坊方位。”
庙外忽传来地师门傀儡的脚步声,丘处机以桃木剑布下“八卦迷踪阵”,引机关兽陷入幻象厮杀。待追兵暂退,柳如烟已瘫倒在地,冰纹爬满脸颊,她咳出一缕黑血:“寒蝉阁...以冰魄续命二十年,阁主为守‘不破城’之誓,将自身化作活丹炉...”
丘处机闻言骇然,掌心贴她背心输暖,却觉寒气如蚀骨毒蚁,反噬自身经脉。危急间,他忆起《道德经》“反者道之动”,竟逆运气脉,将寒气引至掌心化为柔霜,封住柳如烟经脉要穴。
“你...竟以道法驯冰毒?”柳如烟眸中惊光闪烁,丘处机却觉胸中道心愈明:“师父所言‘柔弱胜刚强’,非是退避,而是化戾气为生机。”他撕下衣襟为柳如烟裹伤,瞥见她腰间寒蝉玉牌,纹刻“壬戌年灭门”四字,血渍浸透旧痕。
鲨帮据点藏于城南枯井之下,雷啸天见丘处机携柳如烟至,鲨齿刀拍案而起:“地魄丹秘坊在渭水地宫,金兵借地脉温泉催丹,三日可炼百炉!”丘处机展霍都密室所绘地脉图,图中龙脊穴旁竟标着“九阴泉”三字,与终南山地脉相连。
“渭水地宫有地师门‘地煞阵’镇守,破阵需...”雷啸天话音未落,忽有鲨帮弟子踉跄闯入,胸前插着地师门符弩:“霍都率傀儡兵攻入西市粮仓,赵德仁旧部全遭屠戮!”
丘处机攥紧信物玉佩,眸中燃怒焰:“道法济世,岂容邪丹祸民!”柳如烟却拽住他袖角,冰眸冷冽:“救粮仓易,毁地宫难。你当真愿为百姓,赌上终南山地脉本源?”她指尖轻点地脉图龙脊穴,丘处机顿觉寒意刺骨——若金兵得龙脊之力,炼丹之势将无可遏制。
“鲨帮开路,寒蝉阁破阵,全真道镇脉!”丘处机掷剑立誓,桃木剑入地,震起八卦纹路,“道心所向,纵毁一穴,亦护万民生机!”三人率鲨帮精锐潜向渭水,风雪中,丘处机第一次将《道德经》抛诸脑后,剑尖所指,唯存炽热的“济世一念”。
第十六章:地宫血炼
渭水地宫深处,石壁上嵌着九阴泉眼,温泉蒸腾的雾气中弥漫腥锈之气。丘处机率鲨帮精锐潜至丹炉区,只见数十具傀儡兵围守巨鼎,鼎内沸腾的赤浆翻涌,金兵将活人投入其中,惨嚎声随蒸汽消散。
“地魄丹以人血为引,地脉阴火煅炼,服之可三日不眠不休!”雷啸天按鲨帮密探情报低语。丘处机望见鼎旁铁架上绑着赵德仁旧部,皆被剥去脸皮,金兵以烙铁在其血肉刻“狼纹”军徽,惨状令人目眦欲裂。
“破阵需断地脉火源!”柳如烟指尖凝冰,寒蝉阁秘符贴向泉眼,“但九阴泉与终南山龙脊相连,封泉等同截断道观地气...”她话音未落,霍都的狞笑声从丹炉顶传来:“小道士,你师父王重阳闭关镇脉,此刻怕是自身难保!”
傀儡兵群涌而至,鲨帮暗器如暴雨射出,却难破玄铁甲壳。丘处机挥桃木剑引八卦阵势,剑尖点地,阵纹困住半数傀儡。柳如烟趁隙冰封另半,寒气却遭地脉阴火反噬,她喉间闷哼,嘴角渗血。
“道法岂能惧火!”丘处机突将内功逆转,周身涌出道家柔劲,竟吸地宫阴火化为赤焰护体。他踏火而行,桃木剑劈开丹鼎,炽浆泼溅,傀儡兵铠甲熔裂。金兵统领挥狼牙刀斩来,丘处机以《道德经》中“曲则全”之理,剑走迂回,刀锋擦颊而过,他顺势点穴封其经脉。
“处机师弟!”马钰率全真道众破地宫入口,却骤见惊人一幕——霍都操控地煞阵,以活人血祭启“地龙噬魂”机关。地脉骤颤,石柱迸出黑鳞地龙虚影,利爪撕向众人。丘处机欲以八卦阵抗衡,阵纹却被地龙阴气侵蚀。
“龙脊穴在此!”柳如烟跃至地宫中枢,冰剑刺入泉眼石缝。地脉反噬之力将她震飞,丘处机接住她时,触到她体内冰魄与地阴交战的剧痛。柳如烟忽展寒蝉阁禁术,以自身为媒介,将地龙阴气引向冰脉,二者相克,竟凝成紫霜封印龙穴。
“我以寒蝉阁主之血,暂镇地脉!”她咳血掷出玉牌,牌上“壬戌年灭门”血纹骤亮。地龙嘶吼消散,丹炉区傀儡兵皆瘫。金兵溃逃时,丘处机瞥见霍都遁入密道,手中竟握半枚与王重阳信物相同的玉佩。
“寒蝉阁与终南山...二十年前早有盟约。”柳如烟冰眸黯淡,“阁主以冰魄续命,只为待今日...”她话音未落,地宫忽剧烈震颤,龙脊穴封印现裂纹。丘处机急以道功补隙,却见雷啸天拾起金兵遗落的丹瓶:“地魄丹已成,长安城恐将沦为铁蹄炼狱。”
第十七章:丹毒燎原
丘处机怀揣残破的丹瓶,随鲨帮快马奔至长安城。夜幕下,城内灯火稀疏,街巷却暗涌躁动。忽闻哀嚎骤起,巷口涌出双目赤红的流民,皮肤溃裂如蛛网,四肢痉挛扑向行人。
“地魄丹毒入血脉,催人狂躁噬生!”柳如烟以冰针镇住一病患,指尖探脉后蹙眉,“金兵必在井水或粮仓投丹,恐已蔓延半城。”
雷啸天掷出鲨帮密报:“西市粮铺昨夜起火,幸存者皆现丹毒症状。金兵暗哨遍布,似在等待...”话音未落,城楼忽传来战鼓,火光自北门冲天而起——铁木真的先锋军竟携傀儡兵攻城。
丘处机望见城墙守军服色混杂,半数士兵抽搐倒地,显是中了丹毒。他跃上高处,桃木剑引气成符,凌空写下“清心咒”,道家柔劲化音波荡开,丹毒者暂得清醒,拼死抵住攻城傀儡。
“道法济世,岂能止于一咒!”他咬破指尖,将血混入井水,欲以自身真气净化丹毒之源。柳如烟急阻:“你内功未至化境,强行渡气,恐反噬经脉!”
远处箭雨骤至,丘处机挥剑布八卦阵盾,箭簇撞阵纹迸出火花。忽闻空中一声鹤唳,寒蝉阁主踏冰而来——她身披玄玉甲,眉间嵌冰晶,容颜竟与柳如烟七分相似,却多了一分霜杀之气。
“如烟,你违禁术之戒,可知后果?”阁主袖中飞出千丝冰缕,缠住丹毒者经脉封毒。她转向丘处机,冰眸深处掠过一丝柔光:“王重阳的弟子...二十年前,他亦在此城布下‘守心阵’。”
寒蝉阁主掷出冰魄玉匣,匣启时,长安城地脉骤亮阵纹。丘处机惊见地下隐现的八卦图,与王重阳所授阵理同源,却更磅礴玄奥。“终南山龙脊与长安地脉本为同渊,”阁主冷声道,“当年你我两派以‘不破城’之誓,共镇金兵地师门的阴阵。如今...”
城门外,霍都现身傀儡群中,大笑揭密:“铁木真岂缺粮草?此役只为试地魄丹威!王重阳闭关镇脉,终南山龙脊空虚,待破长安,便直取道观龙心!”他催动巨鼎傀儡,地动山摇,寒蝉阁的冰阵裂纹骤生。
“守城易,护脉难。”阁主忽将冰魄匣塞入丘处机手中,“你速携匣回终南山,合两脉之力重铸龙脊阵。如烟与我,在此拦金兵三日。”柳如烟欲争,却被阁主冰封半步:“你命已续二十年,该还了。”
丘处机握匣疾行,耳畔回荡《道德经》“后其身而身存”之句。他忽悟:济世非止于救一人,护龙脊乃护万民根基。行至城郊,却见终南山方向骤现黑云,王重阳闭关的观顶,竟有金兵狼旗飘扬。
第十八章:龙脊泣血
丘处机挟冰魄匣疾驰归山,途中却见终南山道被金兵铁骑截断。箭雨如蝗,他挥桃木剑布“流云阵”,剑气化柔丝缠住箭矢,借地势滚入密林。行至后山崖,忽闻道观方向传来凄厉嘶吼——那是三师兄孙不二的惨叫。
拨开雾霭,丘处机目眦欲裂:观门被金兵巨鼎傀儡撞破,几名弟子瘫倒在地,经脉中蠕动着黑气。大师兄马钰竟持染血长剑,正逼向闭关的王重阳石室。
“马师兄,你这是何意!”丘处机掷出冰魄匣,寒气凝霜冻住剑刃。马钰面容扭曲,左眼嵌着一枚金兵符文,声音沙哑如傀儡:“处机...师父早被地师门阴咒所噬,唯有献龙脊阵心,方能换铁木真停战...”
话音未落,地下骤然涌出黑雾,化作百丈阴蛟扑向丘处机。他急召八卦阵,却见冰魄匣迸出蓝光,寒蝉阁主所赠的冰魄与地脉阵纹共鸣,阴蛟竟被冻成冰雕。马钰嘶吼着催动更多符文,道观梁柱开始渗出脓血,龙脊阵根基摇摇欲坠。
“道观存,龙脊存;龙脊存,中原脉不绝!”丘处机咬破舌尖,将血混入冰魄,以《道德经》经文为引,周身真气迸出金光。阵纹骤亮,龙脊地脉如巨龙苏醒,金兵傀儡被地气震碎。
石室门轰然开启,王重阳踉跄而出,道袍浸血,却仍持七星剑抵住马钰咽喉:“钰儿...你自幼最擅‘守静功’,怎会沦为地师门傀儡?”马钰眼眶淌泪,符文却继续蚕食他的神智:“师父,铁木真要的是龙脊...唯有破阵,方能止杀戮...”
王重阳剑锋一颤,终未刺下。丘处机趁机以冰魄封住马钰经脉,却见远处山巅,霍都大笑现身:“王重阳,你闭关三十年镇龙脊,却不知地脉早已被我们蛀空!今日,便是终南山与中原地气同亡之时!”他掷出九幽冥鼎,黑气如墨倾覆山巅。
地脉阵纹寸寸龟裂,丘处机忽觉怀中《道德经》竹简滚烫。他忆起风雪抄经夜,师父所言“道在万物”,猛然将竹简掷入阵心。经文化为金篆,与冰魄、龙脊地气交融,阵纹骤变“三才共生阵”——道家柔、冰魄寒、地脉刚,三气合一,幽冥鼎黑气竟被反噬。
“处机,你悟了...”王重阳咳血而笑,将七星剑柄塞入丘处机手中,“真正的道心,是破与守的平衡。去吧,带龙脊之气,去长安护那千万生灵。”言毕,他以身化阵,终南山龙脊发出震天龙吟,地脉金光冲天,直贯长安。
第十九章:长安夜烬
丘处机挟龙脊之气踏入长安城,却见街巷如坟场。饿殍蜷缩墙角,孩童啼哭被兵戈声淹没。他按王重阳信物所指,寻至粮商赵德仁府宅,却见朱门紧闭,檐角悬着金兵符旗。两名金甲士兵拦路冷笑:“小道士,赵德仁早归顺大汗,粮仓已为铁骑所控。”
他正欲以道法破门,忽闻身后有琴音如刃,寒蝉阁主携柳如烟现身。柳如烟掷出银针,针尖蘸毒霜冻住士兵经脉,阁主冷声道:“处机,赵德仁被地师门‘蚀心咒’操控,粮仓下埋着幽冥雷,若强行夺粮,全城皆炸。”
丘处机眉间凝霜,忆起王重阳临终所托。他展开七星剑,剑芒映出城内地脉图谱——龙脊之气竟与长安地气同源,如龙首尾相连。阁主一惊:“你竟能引动龙脊?速随我来西市,百姓聚粮之处尚有生机。”
三人潜入西市地下粮窖,却见饥民如潮,马钰竟在此布“伪阳阵”,以假粮草安抚百姓。丘处机怒喝:“师兄,你当真堕入魔道!”马钰眼眶符文闪烁,嘶哑道:“处机...龙脊本为镇中原龙脉,铁木真破阵之日,便是地气溃散、万民枯骨之时!我不过...寻一条少流血的路...”
地窖骤颤,霍都率金兵傀儡涌入,雷火符咒炸塌洞顶。丘处机挥剑召龙脊之气,地脉金光化为柔盾护住众人,他却瞥见柳如烟为护饥民,以肉身挡傀儡刀锋,左臂鲜血淋漓。
“道者,济世为先!”丘处机咬破指尖,将血混入冰魄匣。寒蝉阁主掷出冰魄,双寒交汇,冰魄匣迸出九重霜华,傀儡经脉被冻裂成冰屑。马钰趁机挣脱咒控,哀叹一声,自断腕上符文,坠入地窖暗处。
霍都狞笑掷出“噬魂幡”,黑气裹住丘处机。千钧一发之际,柳如烟以寒蝉阁秘法“霜蝶引”化冰蝶群,蝶翼折射剑光,噬魂幡被龙脊金光反噬。丘处机借势将冰魄匣嵌入地脉阵眼,长安地气与终南山龙脊共鸣,全城废墟竟渗出微光,饥民伤口渐愈。
“道,是护住每一缕不该熄灭的光。”丘处机望向柳如烟包扎伤口时颤抖的手,胸中道心如熔炉炽燃。阁主忽道:“铁木真亲率萨满巫骑明日攻城,唯借龙脊之气破其‘天狼阵’,但...代价是耗尽你体内道脉。”